約摸一個多小時后,我們乘坐的中巴車開到了一個叫做新堡的布依族鄉。下了兩個乘客,車拐進了一條鄉村公路,窗外開始呈現出一幅幅美麗的田園風光,不斷搶奪我們好奇的目光,全然不覺汽車行進在簡易公路上的顛簸。清新的空氣,令人格外的舒暢,我們這些久居城市的人貪婪的欣賞窗外的風景,大口大口的吸著山野的氣息,有些陶醉了。難怪有人說香紙溝秀色可餐呢。
遠遠的,一個大約有幾十戶人家的山寨映入眼簾,青瓦、白墻,綠樹掩映,仿佛是一幅絕妙的農家寫意。中巴拐了兩個彎,下坡,上坡,徑直開進剛才看見的“畫”里,我們到了。一下車,就看見一戶人家的堂屋涼滿了金黃色的紙坯,不由得邁步入室細細打量,熱情好客的主人家忙迎上前來,又是敬茶又是請坐,真是有些應接不暇。問及古老的造紙術,主人家如數家珍般作了一番介紹。原來,600多年前(明洪武年間),朱元璋“調北征南”時,湖南的侯爺越國汪公率部在此屯兵,伐竹造紙,供軍中祭祀陣亡的將士用。因思鄉之情,便稱駐地“湘子溝”。由于湘子溝所產香紙質地優良,久負盛名,便慢慢被人們改稱“香紙溝”了。如今,現代化的造紙工業已經十分發達,香紙溝卻能大規模的延續古老的造紙術,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。
路邊的一個造紙作坊里,36歲的汪慶勇正忙碌著,用一種叫做抄紙簾的工具在紙漿池里輕輕一蕩,便熟練地抄起一張紙膜。他的身旁已經疊起了一堵高高的紙坯砌成的墻。象汪慶勇這樣有十多年經驗的師傅,每天大約可以抄紙兩千多張。順著郁郁蔥蔥的山林里的羊腸小道,淌過蜿蜒溝谷中的河溪,我們在歡快鳴叫著的鳥兒陪伴下來到了下游的白水河。舉目望去,兩岸竹影婆娑,三五成群的農舍散落林間。各家房前屋后都堆滿了準備用來造紙的竹子。造紙的作坊一個挨著一個,水車在河水的牽引下吱吱嘎嘎地轉動著,似乎在一遍又一遍地吟唱著古老的歌謠。白水河的胡宗倫家院里,他母親正掄起一根竹子朝著地上的青石抽打,這道工序叫“破竹”。
待過些日子家里買來石灰后,把竹條投入窯中,浸滿石灰水,煮上個把月,再經過石制的水碾碾篾、提漿、抄紙、壓榨、涼曬等七十二道工序,才能得到用作“紙船明燭照天燒”的香紙,而這一程,竟與宋應星在《天工開物》中所載“造竹紙”的過程如出一轍,只是實施這一程序的都是現代人而非古人罷了。在七十二道工序里,抄紙是最關鍵的一道工序。抄紙師傅手中的抄紙簾浸入紙漿池輕輕一蕩,便“抄”了起來,濾掉水份,得到一層薄薄的紙漿膜,紙漿膜干了就是一張紙。紙張厚薄均勻與否,則完全取決于抄紙師傅的水平了。宋應星早就在《天工開物》里作了總結:“厚薄由人法,輕蕩則薄,重蕩則厚。”怪不得一位來此游玩的小女孩手執抄紙簾興致頗高卻屢試不爽,惹得大家哈哈直笑,看來這確非一日之功。
不知不覺,太陽已經西斜,明天的采訪任務讓我不得不離開這個美麗而奇妙的地方。帶著幾許無奈,汽車再度行進在顛簸的山路上,我的思緒卻留在了吱吱嘎嘎的水車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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